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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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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那是普通人無法抵擋的一擊。

瞬間,後到一步的廣津柳浪擋在了太宰治的身邊,用斥力反彈了會傷害到他們首領的攻擊。

港口mafia的主要戰力們如今都聚集了起來,他們的目的是一致的,那就是拼盡全力的保護首領!

可謂百花齊放,無數異能力者終於反應了過來,在這個被中也幹部改變成正常磁場與重力的地面上使出了渾身解數。

翻飛的白刃被冰雪的異能力凍結,被時空異能力者延緩投射而來的速度,被力量型的異能力者瞬間震飛……而在這一切之中,瀧澤生只是單純靠體力和反應力來抵擋傷害。

他平穩的停下時,指尖落下了無數碎片。

體力的大量流失下,瀧澤生的呼吸也變得不穩。

可他卻因為心中的憤懣而越發清明,他的指尖動了動,一枚碎片便以可怖的速度朝著立原道造飛去。

立原道造在腦髓地獄中,應該是不知道自己正在攻擊別人的,於是這攻擊輕而易舉的打在了他的身上,在他的身體歪斜停頓之際,瀧澤生趁機到他的身後敲暈了他。

用了很大的力氣,感覺他的頸椎都要斷裂了。

抱歉……

瀧澤生在心裏輕輕說了一句。

昏迷的橘色頭發的年輕人仍然沈浸在痛苦中,他的眉宇不安的皺起,即使暈厥過去,身體也不自然的痙攣著,瀧澤生把他帶到了太宰治身邊,擡頭想去看看要不要幫中也。

忽然,他的手腕被拉住了。

瀧澤生頓了下,熟悉的觸感令他知道,拉住他的是太宰治。

怎麽了……

回過眸他便知道的原因。

太宰治的眸裏一片死寂。

這副模樣瀧澤生熟悉極了,但他已經許久沒有見過了,不該,太宰治不應該露出這樣的神色……

瀧澤生慌亂的蹲下身體,“太宰,太宰…怎麽了看著我,我什麽事情都沒有。”

他手忙腳亂的拉起太宰治的手,放在自己的額頭上,那處剛剛還有一把刀穿透而過,“你摸摸看,這裏沒有傷口……”

剛剛的一幕絕對嚇到他了。

別說太宰治,瀧澤生當初看到悟被刺穿腦袋後,也是心臟驟停,絕望到已經覺得什麽都無所謂了。

糟糕,真糟糕。

瀧澤生暗暗咬牙,

他的遭遇在不停的給太宰治傷害,這人在忍受一次次的失去。

——他到底在做什麽啊……

瀧澤生無比的自責,比起自己受到傷害,他更加無法忍受太宰治因他而難過。

本身這人就不會好好照顧自己,總是一副游離於人世間的模樣,他一遍又一遍的將那顆心捂熱,如今卻一次又一次的將其擊碎。

總感覺這一刻,太宰治的腦子裏閃過了無數糟糕的想法。

“可不要產生什麽只要你死了就不用再承受我死了這種事的念頭啊……”

雖然瀧澤生在腦髓地獄裏神志不清時也有一瞬間覺得雙死即he竟然是可以接受的。

瀧澤生顫抖的說,“太宰,我很抱歉,我沒有保護好自己,讓你擔心了……”

碧眸青年急切的剖白著,“我說過了,只要我的腦袋沒有被砍下來,我就不會死。”

“那麽……”

眸中一片死氣的黑發青年對他說,“如今的這些,是我造成的嗎”

…………什麽

瀧澤生遲鈍的想到。

“是因為我把江夏凜也逼到了絕境,所以他魚死網破了嗎”

正確就像武器。

你只能用它去傷害人,

卻不能靠這些去保護和救贖人。

“當然不是!”瀧澤生厲聲否定道,“若說這一切是誰造成的——”

瀧澤生瞳孔顫了顫。

——是我。

“砰!”

天空中的巨響仍未停歇,那是兩位荒神的戰鬥,堪比神明的戰鬥,他們的能量場在碰撞時產生的爆破竟然像煙花一樣,在這暗淡的夜色中,紅光漫天,連那些散落的黑色粒子都帶著奇異的光輝。

……像是煙花一樣。

瀧澤生瞳眸震顫,他的鞏膜上映出了那些紅色的光點,映出了荒神的影子——那對他來說不是什麽人造異能體,而是他的同伴,他的兄弟,在這個世界上第一個接納他的人。

瀧澤生露出了一個笑容。

“太宰,人們都很在意結局,而忽略過程。”

就像只要結局是大團圓,那麽中間經歷的所有苦痛都可以忽略不計,而只要結局有一絲一毫的不圓滿,那麽這段故事就能稱之為悲劇。

“如果按這個說法來看,如果今夜誰都沒有死去,那我們就是共同經歷了劫難,看了場美麗的煙花,情誼在外界的壓迫和刺激下變得更加堅定的幸運之人。”

太宰治雙眸死寂的凝視著他。

那雙鳶色的眼睛有微不可查的波動,只是它到底還沈浸在剛剛地獄般的景象之中。

瀧澤生毫不懷疑,太宰治現在甚至有一分可能性的認為,他眼前這個活著的瀧澤生是假的,是他自己的幻想。

碧眸青年向前一步,緊緊的把他拉入懷裏。

那是如此親密的距離,他們心臟緊貼,呼吸都是包括彼此的。

剛剛領悟了反轉術式的青年尚處於一種莫名的極致興奮中,即使情況險峻到他頭皮發麻,可他卻沒有感到任何的恐懼。

他的手掌貼上太宰治的脊背,落在他的心臟的位置,用力的緊了緊手臂。

“我會把一切都變回原樣的,到時候我和你解釋。”

“我們再一起度過夏天,準備秋天,迎來冬天。因為我們之間的故事還不能走向結局。”

因為如果急促且潦草的結束的話……

“我們之間不能是悲劇。”

太宰治似乎被說服了。

他擡起了手,但是還沒有回抱住這個人,碧眸青年就轉身離開了。

他沖出了中也給他們劃的保護圈,沖出了人間失格的領域,躍入了被荒神改變了重力磁場的半空。

頓時,瀧澤生被吸上了天空。

他的身軀在空中不適應的翻滾了幾圈,就極快的掌握了平衡,快速的飛向了交戰的兩個人。

肢體傳來了被撕扯的觸感,若是沒有咒力強化他的肉體,那麽他現在已經被撕碎了也說不定。

兩個用重力球硬碰硬的家夥分開了,瀧澤生一把接住了其中那位成熟些的。

“你上來做什麽!”中原中也瞪大眼睛,在噪音中怒吼道。

“來幫你!”

“你保護太宰那家夥就夠了啊!!”中原中也一把推開他,卻控制著瀧澤生定在了空中,“我要開汙濁,到時候要是誤傷你可別怪我了。”

“他是必須要開汙濁才能對付的嗎”

“啊啊是啊——”中原中也似是覺得煩躁,“不開汙濁只能和他打個平手,這人根本沒有任何的戰鬥經驗,他現在完全是在透支自己的生命。”

皮膚上遍布著黑色紋路的赭發少年在狂笑。

他沒有意識,這笑聲隱隱約約的像是哭聲。

瀧澤生凝神看向那個中也,那個被困在實驗室裏一輩子的中也,他此時的戰鬥全靠本能,或許在靈魂深處,他也為這樣的暴動而恐懼著,抗拒著。

瀧澤生瞥眸看向中原中也。

他無疑正在為了港口mafia戰鬥著,那雙鈷藍眼睛中的決意不會動搖半分,可是瀧澤生了解他,他了解中原中也了解到這人所有的微表情都不會看錯——中也有一絲的不忍。

對於他這位不知是本體還是覆制體,但絕對和他有無數鏈接的“中也”,中原中也本質上並不想傷害他。

但是沒有辦法,“中也”正在攻擊著威脅著港口mafia,他們只能是敵人。

“上吧,中也。”瀧澤生說,“你盡管攻擊他,將他力量耗盡,奄奄一息到不能再做任何動作,這樣太宰的人間失格就能停止他對於死亡的無限走近,而我——”瀧澤生的手搭上中原中也的肩膀,反轉術式治愈著他身上不可避免的傷口。“我會讓他活下來。”

中原中也驚異的看了他一眼。

隨後,得到同伴支持的他咧開了唇角,露出了一個些許狂恣的笑容。

啊,這應該是第一回 ……

第一回 和生並肩作戰。

瀧澤生來到了異能力者的世界,如今他們也能共同觀賞某些風景。

“你這家夥是不是哪裏變了啊,看上去囂張得不得了啊!”中原中也一邊摘著自己的手套,一邊說道,“我開汙濁之後可是會瘋的,我的後面就交給你了,記得保護好太宰和我的屬下們——”

黑色的紋路慢慢爬上了中原中也的皮膚,手臂,脖子,乃至臉頰。

他的神色多了幾分痛苦,卻完全不及他的堅韌。

這場戰鬥是神明的戰鬥。

他們摧毀著天空,摧毀著大地,港口mafia的高樓頂部幾乎變成了廢墟,無數的鋼鐵混凝土飛向了天空,黑壓壓一片顯得恐怖至極。

可即使這樣,瀧澤生仍然沒有受一絲影響,因為中也尚且留著一分理智來保護他。

“好久沒有用了,不知道還行不行——”

他伸手在胸前比了一個印,本能意識在告訴他,行得通。

這具未變成過咒怨靈的身體也在腦髓地獄的洗禮下迎來了蛻變。

“領域——天黑鎏鎖。”

龐大的咒力鋪張開來,天空中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泛著金色光輝的黑色球體。

那看上去像是荒霸吐的攻擊,當年鐳鉢街就是在一個漆黑圓球出現又消失後形成的,而如今,幾乎是同樣大小的黑球出現在了空中,籠罩在了這座城市的上方。

瞬間,那些黑色的粒子,戰鬥的兩位荒神,半空中漂浮著的建築物殘骸,全被籠罩了進去。

震耳欲聾的爆炸,刺目的紅光,全部都消失了。

底下的人躁動不安,“那是什麽”

“似乎是瀧澤大人打開的,圓球冒出的中心是他的位置。”

“這個是不是有點兒太大了……!”

“可是,這是結界型的異能力嗎,算上瀧澤大人剛剛展露的治愈異能,還有他可怖的怪力……他到底有多強啊!”

那真的是這個世界的力量嗎

即使他們將這歸結為異能力,可是圓球散發的濃烈怨氣,隔著老遠就沖了過來。

那是普通人都能感知到的陰冷,就像是世間一切負面情緒的集合體,帶著不甘,憤懣,痛苦……就像詛咒!

一分鐘後,圓球消失了。

同樣的,有人降落了下來。

是中原幹部!

在這場戰役中沒有派上什麽用場的機動組情不自禁的歡呼了一聲,隨後立即意識到自己的反應太不穩重了,可是……

他們瘋狂壓抑著上揚的嘴角,這是打了勝仗,怎麽能不高興呢!是能今晚就開慶祝會的程度啊——!

“中也!”圍在BOSS身邊的傻瓜鳥上前了一步,擔憂的看著飄落而下的中原中也。

赭發青年嘔出了一大口血,懷裏抱著那位已然失去意識的,和他長得幾乎一模一樣的少年,向這邊飛了過來。

“沒用的……”

忽然,在他懷裏的“中也”低低的呢喃了一聲,“不要過去……”

跟在他們身邊的瀧澤生一頓。

“什麽”驚訝的發現他只昏迷了幾秒鐘就醒過來的瀧澤生仔細傾聽,“如果不關上汙濁,你會死的。”

看上去比重力使淒慘了好幾倍的“中也”睜開了一雙溫和的眸子。

他短暫的清醒了過來。

“為了讓我在失去那些特殊液體後仍然不被自身的異能力反噬,他們給我的胸腔內添加了一顆機械心臟。”

那是異能技師的造物,某種程度上就像指令一樣,控制著荒神,維持著他的生命力。

“中也”痛苦的說,“我若是下去,心臟……會爆炸。”

會被人操控爆炸。

瀧澤生立即明白過來,“中也,把他給我。”

他從中原中也手中搶過“中也”,赭發青年在這樣輕微的觸碰下都流露出了疼痛的神色,“你快先去找太宰。”

他抱著“中也”,一腳蹬上裂損的墻壁,向一個奇怪的方向沖去。

“哎!”

中原中也想要拉住他,但最後還是選擇信任他。

瀧澤生去的方向正是江夏凜也的藏身之處。

他剛剛開了領域,領域的範圍大到把三分之一的橫濱天空都包攬了進去,於是其中就有江夏凜也站著的那座頂樓!

在領域之中,江夏凜也看到了……

交織的金色鎖鏈。

那些鎖鏈將空中飛舞的一切都拉回了原處,抵擋著荒神戰鬥而溢出的能量攻擊,精準度完善度都極高。

“感覺他的領域都已經成熟了啊……”江夏凜也喃喃道,“脫離系統後也能使用上個世界的力量體系嗎,按理來說應該是不行的,難道是因為本體穿越的關系……但是應該被過多的障礙物幹擾了,沒有發現我……”

他轉身似乎打算離開,看到周圍的景象忽然頓住了。

“啊。”

江夏凜也嘆了一聲,“我這是什麽時候到這裏來了”

他現在站著的根本不是他原本的頂樓。

而是港口mafia本部旁邊的,一個類似倉庫的小樓。

“在領域裏神不知鬼不覺的改變了我的位置嗎……逃不掉了啊。”黑發男人很快放棄了掙紮,他甚至轉過身,作出了迎接瀧澤生的姿態,“算是第二次交鋒了……來吧。”

“砰!”

江夏凜也被一腳踹進了墻壁裏。

他還沒從坑裏爬出來,就感到一只手拽住他,將他狠狠的踩下去,把頂樓都踩了一個塌陷。

劇痛襲擊了全身,修正工具人愕然的睜大了眼睛,“你!”

“沒錯,穿越局是有工具人不能直接互相殘殺的規定。”瀧澤生輕輕將“中也”放在一邊,垂眸對江夏凜也說道,“但是我本來就是叛逃的人,老子遵守個屁的規定!”

“咳…咳咳咳!!”

江夏凜也蹙起眉,擡手拉住瀧澤生的腳腕,“招呼都不打一聲,太失禮了吧。”

“對你為什麽要打招呼”瀧澤生掐住他的脖子,“你到底怎麽樣才能放過他們,放過我”

“我現在做的一切都是符合規矩的。”江夏凜也下意識露出雲淡風輕的笑容,“我也只是在工作罷了,何苦為難我呢”

“我們所做的一切,都是合理的安排罷了。”

不是。

這是另一個世界,高高在上的對這個世界的隨意篡改。

他們擁有探尋所謂“劇情走向”的技術,於是擅自派人來入侵。

這裏的人被他們分為主要角色和不必要人物,一兩個生命的流逝根本無所謂,只要主要角色還在,世界就不會崩塌。

“這個試驗體本身就是要死的。”江夏凜也瞥了一眼地上奄奄一息的“中也”,說道,“旗會也會死,中也的下屬也會死,龍頭戰爭你參與了不少吧,利用系統之便知道了重要的線索,你可以改變,而你改變的東西我也能動。”

瀧澤生收緊了手指。

江夏凜也的頸部發出了不堪重負的聲響。

可黑發男人說,“你要殺了我嗎”

“殺了我,還會有下一個修正工具人來。”

“這個世界的異動已經被我上報,他們會一直追蹤你的,瀧澤。”他勸道,“基於同事之情,我並不想你處在殫精竭慮中,瀧澤,你只要放棄,那麽一起都會結束。”

瀧澤生緊緊的盯著他。

突然,他察覺到了哪裏不對勁。

江夏凜也的聲音帶著蠱惑性,“別掙紮了,你看看那些人……”

他在說今夜港口mafia遭到的攻擊。

“你以為中腦髓地獄的只有立原道造一個人嗎,還有很多外派人員沒有出現,不是嗎”

操控了夢野久作一張王牌,就好像掌控住了整個橫濱的命脈。

不管是軍警,異能特務科,還是武裝偵探社,都不敢隨意的動作。

瀧澤生微微顫抖起來。

“放棄吧……”

“放棄吧……”

“跟我回去吧——”

“這樣,一切災難都會結束。”

“中原中也因你開了汙濁,因你耗費了生命力,太宰治的精神狀態似乎和中了腦髓地獄的人相比沒什麽兩樣。”

江夏凜也彎起眼眸,“去和他好好道個別吧,瀧澤。”

瀧澤生劇烈的顫抖起來。

他意識到江夏凜也的可怕了。

這人也是精神系異能力!

他的意志正在被其摧毀。

瀧澤生不由自主的順著對方的語意回頭看去。

——他看到了地獄。

無數人在慘叫,痛哭,把槍對向了曾經最親密的人。

因為剛剛有一隊外派人員回來了,他們回來便是對本部進行攻擊,而本部的人當然認識他們昔日的同事,要如何像對待敵人一樣對他們舉起槍呢!

江夏凜也將地獄展現給他看,並在這時用精神系異能力影響他的判斷。

瀧澤生發覺自己的思辨能力正在變得陌生。

他開始認同江夏凜也的話,他正不可抑制的變成自己曾經最厭惡的人!

他現在連殺死他的意志也失去了!

一刻沒敢停歇,瀧澤生丟下江夏凜也,當場開了領域,將所有人都包裹進了自己的世界之中。

他的領域裏,一切都是他說了算,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下。

於是暴動停止,人們震驚的看著束縛住自己的鎖鏈。

連開兩次領域,瀧澤生的口鼻不禁流下鮮血。

他的模樣顯得有些癲狂,眼睛大睜,瞳眸震顫,明明痛苦不已,唇角竟然帶著不知所謂的笑意。

他的腦子裏閃過了很早之前,和太宰治在首領室時,聽森說的話。

無論面對多麽艱難的戰局,理論上都有最恰當的解決方法,越是混亂,越是想自暴自棄的時候,越是不能忘記這一點。

領域之中,唯一不受影響的太宰治踏上了金色的鐵鏈,向那個搖搖欲墜的人影跑去。

他不慎跌落了,卻瞬間被另一條憑空出現的鐵鏈接住。

太宰治驚異的睜大了眼睛。

不是異能力。

他的人間失格沒有啟動。

那條卷住他腰腹的鎖鏈溫柔的將他帶去了主人身前。

“瀧澤……”

太宰治的聲音輕不可聞。

他在瀧澤生身上感受到了濃烈的死氣。

“嘩啦——”

瀧澤生又嘔出了大口的鮮血。

太宰治神經質的抖了一下,“這個空間的啟動會耗費你的生命了……”

瀧澤生撐著強弩之末的身體,一字一頓道,“太宰,我的時間不多了。”

原來他最後還是說出了道別的話。

這句話的來臨如此突然。

太宰治的神色迅速且短暫的變化了一下,像是懸在頭頂的刀終是落了下來。

他伸出了手,他的眼神在說,那是悲戚的,死亡的邀約。

沒關系……

如果實在撐不下去了。

我們一起,便不是悲劇。

而瀧澤生牽出了個淺笑,不帶勉強之色,“可這並不是死亡,絕不是。”

他凝視著太宰治的臉,目光溫柔又繾綣。

愛是自由意志的沈淪,愛會讓思辨自行讓步。

我現在滿腦子都是放棄,滿腦子都是悔過,滿腦子都是回去。

就像腦髓地獄之中他回到穿越局寫下的那些懺悔書都變成了真心實意,連我的思辨都在騙我。

可是看到你的一刻,我便能堅定自己。

我將那些想法全部推翻,那些一切都要為了你而讓步。

在領域之中,瀧澤生從衣服裏掏出了一張紙。

他顫顫巍巍的,用那支隨身攜帶的鋼筆在上面寫上字跡。

太宰治瞬間便意識到他要做什麽,掙紮起來,“不行!瀧澤!不行——!!”

剛剛還救了他的鎖鏈,如今只為了困住他。

鳶眸青年的神色染上了某種岌岌可危的情緒,他不顧一切的掙紮著,“停下來,你在跟我道別嗎你要將諾言棄之如草芥嗎!”

那些鎖鏈發出了淩亂的聲響,就像他們此時混亂的,崩潰的心緒。

太宰治從未如此憎恨瀧澤生的“強大”。

他的強大會讓他有辦法孤註一擲,誰都不能阻止他,誰都只能眼睜睜看著!

“如果這一切的停止是以你為代價——”

太宰治甚至想要詞不達意的咒罵,“瀧澤生,你自私透頂了!!”、

理智告訴他如果這是最後一刻,那麽他們應該說一些溫情的話。

起碼要體面一些,起碼要……美好一些。

可這怎麽能美好——!——!!

這是毀約!這是拋棄!

你又拋棄了我——!

……

……你再次拋棄了我……

你要……再次拋棄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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